第(3/3)页 容小龙回答他:“是。曾经是。” 朱成良道:“你如何确定,她现在不是?” 容小龙没回答,他停下脚步,一动不动。 朱成良急了:“你没遇到她之前,你好好的,该去去江湖去江湖,该认识谁,想萍水相逢也行,想交个朋友也得费劲。可是你遇到她之后,你先是被关进了牢里,再后来,去了鸡鸣寺她也能找到你。你又不是一个看着江湖经验丰富的,为什么她非要和你结伴同行呢?” “何况,她还撒谎。她一开始没有对你坦诚相告。” 容小龙说:“我也没告诉她我能见到你的事情啊。还有小杨先生,我也没说。方大人对我讲的关于容家关于我的身世,我也没说。” 他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朱成良:“我也没跟你提过我的身世。” “坦诚相告,最重要的不是坦诚两个字,而是第三个字,那个‘相’。相互。” 人生在世,人之相遇,最重要就是诚信和坦然。你想对方如何对你,你便要先如何待对方。以诚待人,对方也会以诚待你。 这个道理,师父说过,先生也说过。 当时他小,爱钻牛角尖,他问师父:“若是我以诚待人,对方却并没有反过来也跟着以诚待我,那我岂不是亏了?” 师父当时是这样说的:“若是这样,你秋后算账给对方巴掌的时候,也至少能给的硬气。” 师父的教育理念常常和先生的背道而驰。先生喜欢文,而师父却一向简单粗暴。他们两人一个住山头,一个住山脚。两不想见,乐的清净。可是在这件事情上,观点居然一致了。可见这事是相当有道理了。 ...... 朱成良说:“所以,你觉得你没有资格去谴责月小鱼对你隐瞒?甚至连你怀疑月小鱼可能故意接近你,你也不知道如何去质问?” 容小龙默认。 他继续迈步走。终于走到了房间门口。推门进去。 屋中还有浓郁的花香。 层层帷幔的床像一个小小的房子,非常有安全感。 容小龙把自己缩在被子里阖上眼睛。做沉睡状。可是他蜷缩如幼儿一般,睫毛不停颤动。看得朱成良一阵心酸。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,朱成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。 面对生病的不必,他无能为力,面对在面前的可能是慧箜师父的僧侣,他也无法去走近前来看看面目.....而现在,容小龙打击那么重,他却连隔着被子拍拍他都做不到。 朱成良思索良久,好几个念头都涌到嘴边,却都咽了回去: 他想说,要不我们走吧。不告而别,独自上路。我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,就这么着吧,我陪你走,能走多远就走多远。我们去江湖,去闯去闹,去交朋友。我们换个名字,改名换姓。不叫容小龙,也不叫龙小容。我们换个别的,换一个不会被人联系到容氏的名字。 可是.....这样一时脑热做出来的事情,真的就妥当吗? 若是如他担心的那样,贺兰予终究有一天会在江湖上听到凤台童子的死讯。贺兰予看着温和无害,可是看他对死亡的如此期待,他的无害和温柔不过是因为不在乎。可是到了他在乎的东西上呢?他想死,他在乎死啊。他定然疯了一样要去找到容小龙。 到时候他这样的一缕魂魄,能像现在他身边那些人那样保护他吗? 他只是一缕魂魄而已。 是啊。朱成良想,他只是一缕魂魄。怎么也会觉得,心口疼得厉害呢? 真是奇怪。 朱成良那些要脱口的话,最终在这样难以言说的心思下化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。 第(3/3)页